北约山脉

第六章，记忆1

训练结束后，已经是下午6点了。

和鸣人小樱道别之后，佐助和酒并排走在回家的路上。

酒在思考今天晚上吃什么，而佐助还在练习今天刚学的咒术。

“归命，风之鬼，风起。”石子慢慢浮起绕着佐助转了一圈。

“行了，佐助，今天就先练到这吧，别让别人看见了。”酒阻止了想要重复练习的佐助。

“好的。”佐助点头把石子揣进兜里，开始练习结印。

虽然最近已经没有暗处的视线监视他们两个了，但酒还是不允许佐助在别人面前使用这种能力。

背了整整四个月的书，酒已经知道了自然能量在这个世界要想运用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他之前暴露给了三代目没什么问题，三代目为了保证自己和佐助的人身安全，他是不会说出去的，但要是暴露给其他人那就会引发大问题了。

这是一种新的力量，要是暴露了，自己一定会被某些贪婪的政治家抓去做实验，就比如说那个团藏，他是个不择手段的人，即使知道佐助和我不能动，他也一定会为了追求新的力量而把我们抓走。

到那时，就算三代目想要阻止也将会力不从心。

说到三代目……

“佐助。”

“嗯？”

酒看向身边的佐助，“谢谢你这几个月留我在家住。”

佐助闻言，惊讶的看着酒，还是点点头，“呃，不用谢？”

“家里多一个人果然还是有些麻烦吧？”

“不，不麻烦，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

“我要搬出去了，”酒说，“三代目说族宅那边已经重建完毕，我可以过去住了。”

“怎么突然就……”佐助焦急的说，“你要是一直住在我这里也可以的！”

“你不是很不情愿我呆在你家吗？”

“那是你刚来的时候的事！现在你可以随便住在我家！”

“……”酒惊讶的看着佐助。

“而且……”佐助偏过头，别别扭扭的说，“哥你现在是我的家人，家人不是应该住在一块的吗？”

“……”

“什么啊！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不，没什么，我只是才发现一件事，”酒笑了，“佐助，还是小孩子呢。”

“……”佐助的脸一红，有些厉色内茬的大叫，“你不也是小孩子吗？！”

“是是～”

“你这家伙！”酒看着佐助恼怒的瞪视自己，打算要说些什么，条件反射的举起手，戳了一下佐助的额头。

这一戳让两个人都愣住了。

佐助捂着额头愣愣的看着酒。刚刚他在被戳额头的时候，好像看见了一道有白色的影子出现在酒的身上，是错觉吗？

酒看着自己的手。刚刚，手不是按照我的意愿动的，这是怎么回事？

佐助先反应过来，扭头说，“总之！你不许搬出去！”

“……嗯。”

“绝对不要搬出去！”

“哦。”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我说……”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不用重复那么多遍的，我不会搬出去的，放心吧。”

“哼。”

“生气了？”

“没有！”

酒没什么表情但全身上下都透着愉悦，乍一看，他身边好像还飘着小红花，“晚上给你做番茄炒鸡蛋。”

“好诶！”明白酒不会搬出去的佐助立刻就笑了起来，“我就知道酒你对我最好了。”

“佐助还是小孩子呢～”

“我是小孩子怎么了！”

“不，我就是觉得，”酒望着天边出现的绚烂晚霞，感慨，“小孩子真好啊……”

“哈？”

“啊，丸子店。”

“不许在吃饭之前吃甜食！”

“……哦。”

鼬站在电线杆上看着走远的两只小团扇。

果然，无论是哪个世界的弟弟都那么可爱啊……

晚上，11点。

酒离开佐助家来到火影岩上。

酒张望着，高声说道，“出来吧！”

四周静默无声，只有夜风吹动树叶时发出的沙沙声。

酒站在原地等了一会。

突然，周围出现了杂乱的乌鸦叫声，黑色的乌鸦翻飞着，组成了一个身着红云黑袍少年的身影。

酒看着出现在面前的黑发少年，感觉有些熟悉。

“宇智波……酒。”鼬完全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态度对待眼前这个有着自家弟弟长相，但却有完全不一样性格的孩子。

酒微微蹙眉，听声音更熟悉了，他是谁？

突然他向一个方向看去，并且放出强烈的杀气。

地下的绝一惊，慌忙窜走。

“……”鼬顺着酒的视线看去，微微眯起眼睛。是绝吗？真是鬼鬼祟祟的家伙。然后他的视线转回到酒的身上。这孩子居然能察觉到那家伙的存在。

果然这孩子……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厉害。

直到绝退出木叶结界之外，酒才收回了那骇人的气势，转头看向眼前才14岁的少年，“你的名字是什么？”

“你不记得我是谁了吗？”

“……”

鼬在柔和的月光下仔细观察着这孩子，虽然这孩子没有露出什么特别明显的情绪，但他知道他确实不记得他了。

鼬在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慢慢的念出了自己的名字，“我的名字是……宇智波鼬。”

在这个名字被鼬说出口的一瞬间，佐助想起了关于鼬的一切，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

鼬看到眼前的这个孩子在听到自己名字的一瞬间。

——流泪了。

“宇智波……鼬？”紧接着他又重复了一遍，“宇智波鼬？”斗大的眼泪从他的眼眶中滑出，那双眼睛开始变化。

一勾玉，二勾玉，三勾玉，万花筒。

在看到那双图案是六芒星的万花筒写轮眼的时候，鼬震惊了。

万花筒写轮眼？为什么？这孩子才七岁，这怎么可能……

“哥哥？”这一声哥哥让鼬回过神，鼬看到那孩子几乎是在祈求一般的问自己，“真的是哥哥吗？”

“……”鼬什么也说不出来，因为在他心里，自己已经没有资格做佐助的哥哥了。

无论是这个世界的，还是其他世界的。

佐助死死地用血红的眼睛盯着鼬，在月光下，鼬的身影看上去分外柔和，但也那么的真实。

“是哥哥。”说着那孩子笑了起来，悲伤的笑了起来，“真的是哥哥，还是黑色头发，还活着……佐助没骗我，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还来得及……”

佐助捂着胸口，眼眶中的泪水提决，模糊了鼬的身影。

在想起一切之后，他清楚的明白了，他永远无法挽回原来世界那个为了自己献出灵魂的宇智波鼬。

即使成为神明，即使他祈求，即使为了拯救那个世界的人们而离开了原来的世界，他也没能再见到自己哥哥一面。

本以为这个世界上的哥哥和原来世界的哥哥一样已经无法拯救了，但没想到他还有机会。

一切悲伤的事都没有发生，还有机会，还可以重来。

那是什么样的感情啊……太过欣喜，太过悲哀，太过……庆幸，以至于他现在除了流泪以外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方式去宣泄这种翻腾在胸口里、堵住喉咙、锁住思绪的感情。

鼬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他，原本想要让他重温灭族之夜的念头消失了。

那孩子的表情太过悲伤，让他的心也在跟着抽搐。虽然不知道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包含在里面的感情太过沉重。

沉重到，让他无法狠下心去伤害这个孩子。

等内心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之后，酒立刻对鼬发动万花筒写轮眼把他拉到月读世界里。

“抱，抱歉，”酒打着嗝断断续续的说着，“刚，刚才实在是，有点激动，失礼了。”

月读吗？鼬稍微观察了一下周围，和他的月读不同，这里是空白而且明亮的一处空间，没有红色的天空和黑色的云，应该说，除了他们两个以外，什么都没有。

鼬看着已经收拾好心情静静等在那里的酒，问，“你到底是谁？”

酒很从容的回答，“宇智波佐助。我觉得要是哥哥你的话应该早就已经确认了这点才对。”

“看来你很了解我。”

“当然，我们可是兄弟。”

鼬的眼眸暗了暗，“那我就开门见山的问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酒愣了一下，垂眸，“啊，这个啊，我原来是想为佐助排除一切不利因素所以才来到这里的，没想到这个可能的不利因素会是你。”

鼬微微蹙眉，“那你为什么不恨我？”

“我从来没恨过你。”酒说，“就连现在类似于佐助的这种情况也没有，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一切。”

“……”鼬微微睁大眼睛。

酒知道鼬在想什么于是说，“别担心，现在的我不恨木叶，不会做出对木叶不利的事的。”

被猜到心事的鼬微微眯起眼睛，“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因为我哥哥就是那么担心的。”酒闭了闭眼睛。

“……”

“看起来这个世界发生的事和我的世界有些不一样。”

“看来是这样。”鼬说，“你比佐助要聪明的多。”

“这是当然的，不是每个只有七八岁的小孩子都能像哥哥你一样那么聪明，包括我。”

“那为什么你说你已经知道了一切？”

“因为我的天赋，”酒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是灵魂增幅，所以我才会知道一切，佐助才会在那时冷静的猜到灭族另有隐情。”

“天赋？那是什么？”

“类似于血继界限，是我那个世界的孩子天生就有的能力之一，和通力是同一种性质，是神明赐予的能力。”

“佐助也获得了这种能力？”

“是的。”

“所以，”鼬回想起那天下午发生在木叶学校操场上的事，“你那时候知道我在偷听你们谈话是吗？”

“知道。”

“那为什么那个时候为什么没有驱逐我？”

“用乌鸦是神兽，作为带领人们走上正途的神兽是不会认一个不正直的人做主人的。”

“……这是你们那边的理论？”

“是的。”

“真是奇怪的理论。”

“神道的规则虽然有些无法理解，但从来没有出过差错。”

“……我应该叫你酒还是佐助？”

“叫我弟弟吧。”

“那么，弟弟，你为什么会有那双眼睛？”鼬的双眼也变化成为万花筒，“这双眼睛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获得的东西，就连我也是8岁才开眼，你才八岁……”

“八岁就开眼，而且还是万花筒，是不可能的，对吧？”

鼬沉默着看着距离自己五米远的酒，默认了他的说法。

“哥哥，其实在来到这个世界前，我的年龄是23岁。”

鼬一愣，随即皱眉，“23岁？这是什么意思？”

酒看向一旁，鼬顺着酒的视线看去。一个画面在空白的世界慢慢浮现出来。

那是一个站在岩壁上身着黑衣的黑发男子。

虽然五官变化有些大，但鼬还是一眼看出那个俊美的男人是佐助。

“那是……”

“没错，是我。”酒看着那个站在悬崖之上的自己，“23岁的宇智波佐助。”

鼬想到一种可能，“你来自未来？”

“不愧是哥哥。”

“未来……”鼬望着消失的画面，声音有些缥缈，“在未来，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不，你不是在未来死的。”酒打了个响指，他们周围的场景开始变化，渐渐变得昏暗。

变化结束后，鼬发现他们所在的地方是木叶村的正上空，遥遥望去，就连远处的边境哨所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晚上的木叶依旧灯火通明，但比起白天要更加安静，醉酒的人在路上勾肩搭背的走在路上，晚归的忍者在店铺里购买着所需的物品，还没有回家的小孩子在路上大叫着跑动。

这祥和的场景在下一秒被一股升腾而起的烟雾给打破了。

“果然是那个人……”鼬看着站在九尾头顶上的戴着面具的男人，危险的眯起眼睛。

酒看着这副场景没有说话，控制着幻境，让这一夜进行了下去。

九尾肆虐，怨气升腾，无数的人在那一晚死去。

“其中就包括你，哥哥。”酒没有看惊讶的鼬，而是继续看着脚下发生的一切，“你是在过去死去的，哥哥。”

【……梦啊梦围绕着……海蓝色的生命……摇啊摇沉睡吧……在无尽的海底……】

这时，从火影岩之上传来了悠扬的歌声，酒一挥手，接近了那个地方。

那是一个抱着襁褓的黑发男孩。

“……”鼬看着年幼的男孩。这孩子，是我。

“哥哥的天赋是天生术士。”酒看着眼前，随着歌声的持续头发渐渐变白的男孩，“在你的脑袋里，记录着迄今为止的所有咒术和神术，其中就包括了这首禁歌——メールのうた。”

【既没有煦风……也没有辰星……在这黑暗里……彷徨而茫迷……】

“其实要是单独唱出来，这首歌不过是一首普通的儿歌，”酒的表情渐渐变得悲伤，“但如果唱诵者的内心由衷的希望某件事实现的时候，这首儿歌就会变成夺取唱诵者生命的禁忌之歌。”

“禁忌之歌……”鼬看着迎风而歌的年幼的自己。

“你的愿望是让所有死去的人都复活。”酒轻声说，“你也是这么做的，但以你的灵魂，并不能拯救那么多的生命，所以你只复活了一部分的人。”

“……”

“你因此被世界拉去一半的灵魂，差一点就死去了。”

鼬闻言看向酒，“差一点？”

【但有梦陪你……就别再哭泣……终会有一天有家可依……】

这时候九尾已经被封印在了鸣人身上，破坏和牺牲已经结束，微弱的生机终于开始了它的反击。

【繁星围绕着……彼岸的记忆……弹指便朽尽……去往光海里……】

随着歌声的扩散，一些原本已经死去的人的身上，陆陆续续的冒出了绿色的液体，那液体包裹住了他们的身躯，当液体上流转的水光消失的时候，他们就会毫发无伤的醒来。

在这场灾难里，死去的人有很多，但更多的是活下来的人。

“嗯，差一点。”酒看着在白发男孩的怀里还是襁褓的自己，伸出手紧紧攥住了即将离去的灵魂，强行把一半的灵魂留了下来。

“我说过我的能力是关于灵魂的吧？”

“……嗯。”

“我拖住了哥哥一半的灵魂，为了让哥哥活下来我把我的灵魂分出一半给了他。”

“什……！那种事情能做到吗？”

“嗯，毕竟我的灵魂要比一般人要强大很多，分出一半其实并不会影响到我的生命，只是会回归正常的智商而已。”

鼬听到这句话，放松了下来，在心里松了口气。

酒看了一眼明显放松下来的鼬，有些歉意的说，“抱歉，吓到你了吧？”

鼬没有否认，“确实是吓到我了，你继续。”

酒笑了一下，继续说。

“那时候对我来说变笨一点就能挽回哥哥的生命是非常划算的一件事。”

酒垂眸，“但自那之后，回归正常智商的我开始单方面的知道你在想什么。”

四周的场景变化。

墓地，人们站在火影碑前，手持白花，身着黑色丧服，默默地进行哀悼。

很多人都是一脸庆幸，但也有很多人悲伤的流泪。

三代火影猿飞日斩身着火影袍站在火影碑前，向着所有人讲话，“包括四代火影水门和他的妻子玖辛奈在内，很多人都失去了生命，事情的具体原因尚不明确。”

[生命会诞生。]襁褓中的孩子突然抬起了头。

比起男孩的声音来说更加稚嫩的声音在鼬的脑海里响起。[生命……会诞生？]

“然而现在，我们还是为同伴的死，献上哀悼吧。”

“[生命会……死去。”]14岁的鼬跟随着4岁的鼬的心声轻声说。

[生命会……死去……]还是婴儿的佐助拽住了鼬的衣服。他虽然不知道鼬想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却能直觉的感觉到男孩想的是何等沉重的事。

这时酒说话了，“生命……会扎堆。忍者是什么，村子……又是什么。向父亲学习忍术是为了知道忍者到底是什么，向妈妈学习咒术是为了知道通力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存在。”

鼬惊讶的看着酒。

“灵魂，是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慢慢变强的存在，知道的越多，思考的越多，就越强大。”酒看着蹒跚学步的自己说。

“那时候的我本不应该有那么聪明，是你的想法让我开始思考，让我想要知道更多，让我的灵魂重新变得完整起来。”

周围的环境变来变去，酒说出的话也越来越多。

“止水哥说过，他不知道生命为什么会争斗，但如果可以，他想阻止争斗的出现，我也一样。”

“爸爸是家族的脸面人物，有这样厉害的爸爸真的是太好了。”

“吃甜食的时候会感觉到幸福呢。”

“那只忍猫，还有成年人们，大家，都在为自己的家族着想啊。”

“心子说的没错，同伴之间，就应该互相帮助。”

酒在这时候停了下来。

周围的环境变成了那次任务的样子。

那次，让鼬开眼了的任务。

鼬瞪大了眼睛，看着幼时的同伴，再一次，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他们站在年幼的白发男孩身后，看着那个棕灰色头发的少年冲上去，被那个戴面具的男人，给杀死了。

但这个画面看的不是很清晰，像是老旧的电视一样，经常会出现黑色的斑点和画面断层。

鼬皱眉，看向酒。

“那次是我第一次透过你的眼睛，看到了这个世界。”